【红袖散文】路过人间

路 过 人 间
（文·芒颖）

忽然想到清明，那是一条老船，年年岁岁男男女女都要当一回艄公。昨天是港口，今天是港口。怀念每年都要乘这条老船，在这条海港线上摆渡。
虽然，雨，淅淅沥沥；虽然，雾，时隐时现。年青的撑一柄柄七彩伞，拿着纸幡和红、白花；年老的披着棕蓑衣，提着满篮子美味佳肴，都乘上了这条老船，自今天，向过去摆渡，摆渡......
船的吃水线很浅，面对年年超载的负荷，有不能承受之重，亦有不能承受之轻。我想：那些撑开来，披挂着的都是一种虔诚么？那些手里提着的，满篮子都是温热的孝敬么？
人，皈依于自然，在这尘世中曾经沧海，曾经坎坷，死后深入黄土，化为黄土，这是对自然的一种反哺，也是一种新生命力的孕育和代换。面对过去，面对一种逝去，人往往看得很珍贵，这是人性的妙悟之处。但稍不留神，也会成为大智若愚。我们不应该坐在过去的章节里摇头晃脑地朗诵过时的词汇，而应该饱蘸过去的经验，细细推敲明天的每一个章节，并用毕生的精力润色它成为最动人的乐章。如果有的人假借怀念之名装腔作势，只图哗众取宠，那是今天的糊涂，明天的悲哀。
为过去作一次痛心疾首或酣畅淋漓的回首吧！让过去的雨露再冲刷一次我们曾沾尘的灵魂；让过去的阳光再照耀一次我们曾走过的林荫道，然后为明天点燃一柱粗红的香火：
我祝愿明天里每一座心灵的村庄花好月圆！
我祝愿明天的大千世界虔诚的香火不断！
回去的都一律朝那条路上去了。慌慌张张象什么丢失了似的。
过来的都一律往这条路上来着，寻寻觅觅象有什么在等他们。
是谁让我们从水路上岸？又是谁让我们从陆地下海？
是谁让我们打捞了许多美丽的贝壳？又是谁把我们贝壳般美丽的理想抛向无望的大海？
时间是一列永不误点的计程车。它将为每一个人安排返程的路线和站点，并且我们将无可选择地要跟它回家。
聪明的，扪心自问：我们还有多少希望在山的那边等待迎迓？轻听鸣声，我们回家的末班车又咔嚓咔嚓到了哪一站？